人鱼传说

2006年注：成稿于2001年左右。

前言

人鱼传说是一篇记录我一些梦的片断的杂文。一直都会做着一些莫名奇妙的梦。内容并不能记得很清楚，但是醒来后的感受却铭记于心。而把这些似乎没有关系的梦连串起来，就成了人鱼传说。我记录下来的片段都是一些给我感受特别深，或记得比较清楚的。特别是最后一段关于剜心的，我醒来后还感觉得到那份心痛。我并不
想借此表达甚么，也不想找出这些梦的根源。只是它们给我的感受比现实生活的还要强烈，所以就记下来了。

如果你回首，你就会化作盐柱。再不会流泪，再没有感情。

你仓惶的向前逃去，来到了一道断崖前。你站在崖上，仰见风起云涌，俯见惊涛骇浪。你站在崖上，风张狂的拉扯你的头发，吹散你的魂魄。你惶恐的睁大了眼睛。

你踊身往下跳！你的身体被下坠的速度撕裂。眼泪象线一般的向上飞去，而底下如深渊的怒海张牙舞爪的等着把你吞嚼。当你的身体接触到海面时，你绝望的闭上双眼。然后，你耳边传来一线歌声。

。。。如果你是冬日飘落的一瓣雪花，请你，在化作一滩泥水之前，一定记得，你也曾经晶莹剔透。。。

你睁开眼睛，浮上海面。风平浪静。你吃惊的瞪着双眼，环顾四周，已不见那一道断崖。你轻轻的摆动双腿。。。再次惊异的发现，你的身体，自小腹以下，以经变成一条鱼尾了。

四周不寻常的平静。一望无际的海就如一瓢死水。

你漫无目的的游，不会饿，不会累，不知道游了多久。而在一轮明月处，你找到了一叶孤岛。你翻身爬上一块靠海的岩石，找到了一具竖琴。你拨了拨弦，情不自禁的引吭高歌。你发不出声音，却听见了你想唱的歌。

。。。月亮啊，当你偷偷的爱恋着太阳的同时，请不要忘记，你是唯一在夜里受洗的神祗。。。

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，你急急的抛下竖琴，跳入海中向深处潜去。你为何不回首呢？所以看不见你那银色的竖琴闪着幽怨的光芒沉默地被宿命吞没。你的视线被一具石象占据。那曾经在梦里紧紧拥着你的影子突然变得清晰：是他了！你痴痴的望着石像，轻轻的，轻轻的摆动你的尾。

。。。你的心如果曾经是跳动的，那它现在会因为爱而停止跳动，续而欣喜的狂舞，再晕眩。。。

那座石像竟然活过来了。你眨了眨眼。它灰色的表面逐渐剥落，溶解于水里。展现在你面前的是一具精致的躯体。他的眼睛微闭，嘴微启，如死了一般平静。下意识，你抱紧他向上游，你一鼓做气的游上了一个陌生的沙滩，沙如金粉的海滩。你把他拉上海岸，然后不支的倒入他的怀中，气喘不已。没有心跳。你霍然起身，望向
他一如石像的脸庞，不禁潸然。

。。。我挚爱的青鸟，请你不要就闭上双眼。你还要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啊，带上我的祝福和梦想。。。

你的眼泪滴在他的胸口。如同神迹，他苏醒了。苍白的脸孔染上了血色，浅红的唇吐出一口闷气。这时，有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，你羞涩的躲在一枚岩石之后。而那宫装丽人占据了你原来的位置，迎上了他甫挣开的眼睛。

当她搀着他走远后，你带着失落探出身子。忽然，一阵刺目的反光射痛你的双眼。她遗留下了一把银色的匕首。你毫不犹豫的抓过匕首，狠狠的把你的尾划成两半。比预期中更猛烈的疼痛使你昏厥了过去。

。。。为何沉睡呢？就算每一步都是如斯疼痛，你也应该尽情舞蹈。就算无法发出声音，你也应尽情的歌唱啊。。。

你在温柔的歌声中悠悠转醒。环顾四周，你发现你身处于一间舒适的房间。你慢慢的站到地上。。。啊，你又再次拥有双脚了！可是着地的疼痛感使你蹩起了眉头。

你打开房门，来到了一个正在举行宴会的大厅。你看到了在远处站在一起的他和她。你知道，他与她结婚了。突而其来的伤悲感使你几乎无法站稳。你再次仓惶的逃出。

。。。心碎的声音啊，是每一次沉醉后的觉醒。回首吧，你将不会再流泪，再没有感情。。。

你又再次站在悬崖上，不过这一次你回首了。似乎在预期中的看到了她，和她幽怨的眼神。你很明白她要的是甚么。你翻出匕首，把心一剜而出。。。

。。。我已不再流泪，把我的心拿去，我就不再爱，如同哑巴不再歌唱，跛子不再舞蹈。。。